#我流远赛,科教书式ooc
#少量维舜维就不打tag了
#这里椰子,求小可爱们轻喷qwq
#算是刚入坑时的作品,世界观和人物性格等方面如果有理解失误请不要大意的指出来
#以两人确定关系但未公开为前提
“把眼睛闭上。”
尽远很少用命令的语气对他人说话,很多的时候,他温吞有礼的性格更会得到众人的赞许。
但对于赛科尔来说是个例外。
他总是笑嘻嘻的没个正经,表面阳光万里但实际上早就默默的打好了阴人的一万条腹稿。
尽远是不介意,可是面前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的少年,那张稚气未脱的脸被划出口子,鲜血溅在裸露的皮肤上,看的他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没有恰巧拐进那条暗道,现在的你早就被他们拖去喂鱼了?”
“是是,尽远老妈子——”
“你能不能稍微在意下自己的伤?”
“反正又死不了,菠萝头。”
“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而且你也不会让我死吧?”
“总有例外的时候——”
“没有例外,本大爷相信自己的实力。”也相信你。
“你先把眼睛闭上。”
“怎么?终于开窍了吗——啊疼疼疼疼疼!你是在报复吧!轻点!轻点!别碰那里!夭寿啦谋杀啦!”
“我还以为你早就蠢到对痛觉无感了呢。”尽远嘴上不客气,手上却不自觉放缓了动作。他动作缓慢,尽量在不触及伤口的同时掀开赛科尔背部的衣物。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疤,浓郁的铁锈味让他蹙眉,刚组织好的语言被抛了大半,他只得强压下心头怒火,专心的帮身下那人清理伤口。
赛科尔少见的没答话,他烟蓝色的眸子微微低垂,里面有外人无法应答的阴影凝固在光亮的荒凉之地。
哪里寸草不生,哪里就是他所在的地方,而尽远则明明白白的扎根于所有人的目光之上,不躲不藏,硬是活出了他遥不可及的
希望。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什么?”
尽远并没有听清楚赛科尔的感叹,下意识脱出口的询问也被不想回答的当事人随便搪塞过去。他虽不喜欢追根诘底,却仍是忍不住存了份小小的好奇心。
“没什么。不过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去旅行?”
饶是尽远被赛科尔神奇的脑回路凌辱过写出来足成一本满够几百页的《论KY的自我修养》在此时也一个手抖将纱布掉到了沙发底下。
“…”他将腰弯下来,一方面看着漆黑的沙发底放弃了捡纱布的念头,另一方面竭力使自己放弃揍赛科尔一顿的想法。“还远着呢,等什么时候有空再说这个好了。”
“可是你和我现在就有空啊?”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看,干柴烈火就差一把神助攻——诶你去哪?尽远?大少爷?菠萝头?诶诶别抛弃我啊?”
尽远黑着脸往屋里走。当时一定是想不开才放弃治疗选择了赛科尔——起码这个时候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假若这换成旁人早被他笑着在无可挑剔的礼仪表面不自知的被下了逐客令,可是在赛科尔面前他却神奇的放下了一切对外人的疏离和漠然。
变色龙终于找到不用伪装的地方了啊,真好。
“你那边怎么样?”
被询问的人一愣,紧接着就毫不在意的挥挥自己的手,指指窗外又比了个中指。
“你也看到了,就是靠偷袭才能和本大爷过上两下,根本不用在意他们好吧?”
“可你毕竟也是被他们伤成这个样子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选择那只叽叽喳喳的肥鸟。”
尽远再次忍住踹赛科尔一脚的念头,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却没来由的感到焦躁,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往上倒了半瓶医用酒精。
这不像他——他几乎从未有过这样不安的感觉,就像在地震前信信狂吠的动物一样极度的恐惧着什么的发生,狂躁却无能为力。
如果不是赛科尔愈来愈大声的惨叫和抗议将他唤回来,也许他会愣更久的——他这么想着,心神不宁的拧上玻璃瓶。
“到底是怎么了?”
他低下头,目光和赛科尔相撞,那人用罕见的带有疑问的神色看向尽远,却在眼神交接之后恍然大悟的坐起身。
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机器的重复这几个接近无意义的音节,从微弱的不被发掘到几近歇斯底里的尖嚣,与其说是噪音倒不如说像是在警告。
警告?那又是在警告什么呢?
赛科尔把手放在他的肩头上,这让他多少清醒了一点。
“真的没有担心的必要,虽然说是在那什么地方搞一次爆炸,但那群家伙已经可以用苟延残喘来形容了,只需要一次——不,就这么放着也成不了什么事了——
“所以本大爷才不会就那么挂了,你说也是吧,操心的尽远婆婆——?”
尽远瞪他一眼,扒开赛科尔不安分的爪子。外面天光微亮,东方隐隐约约挑出一抹白色的线,他知道要不了多久那条线就会扩散再扩散,直至吞噬尽所有的夜色。人们赞美白天,可对于他来说,白天就意味着和赛科尔分开。
“天快亮了,你该走了。”
“诶?连稍微做出点不舍得本大爷的反应都没有吗?尽远我养你这个男朋友到底是用来干嘛的难道是当主子一样供着吗?”
“不止。”
尽远难得看似认真地补充到:“还可以用来观赏啊。”
“本大爷当初到底是眼瞎到什地步才看上了你这个自恋狂?”
“那你这眼估计是一辈子都治不好了。”
“尽远你到底是跟谁学了这么不好的东西?之前说不过本大爷的尽远被你藏到哪儿了?”
尽远面无波动:“我之前也能说的过你,只是不想而已。”
“你骗我!本大爷要为之前说不过我的尽远报仇!”
“报仇?去哪里报呢?”
赛科尔看着尽远微微一笑的样子条件反射般的从床上跳起来,其他人恋爱时怎样他不清楚,但尽远一旦露出这种迷妹看见有可能会直接晕过去的和蔼笑容,就说明接下来一定不会有什么愉快的事情发生——起码是在床上。
“……简直就是人形泰迪吧……”
陷入看起来不是太好的回忆中的赛科尔小声嘀咕到,直到尽远在另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调高声音问道:“在想什么呢?”
“呃……没有!什么都没有!绝对没有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尽远失笑。他知道赛科尔在想什么,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是他也知道,赛科尔该离开了。他实在不是个感性的人,赛科尔无数次以瘫在床上的结尾这么评价到。
“你该走了,”尽远第二次补充道,“背上的伤注意点,暂时别再接任务了,绷带要及时换,消炎药一天两次记得按时吃,不然伤口要是又崩了你这辈子就和你的长短刺说再见吧。”
赛科尔跳上窗台,在听见心爱的长短刺后不情不愿的用手敲打着木质的窗框,力道之大像是要拆了这个他一直觉得娇里娇气的东西。
“看在长短刺的分上本大爷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好了。”
他扭过头,看着东方露出的惨白深呼吸再深呼吸。
“你也一样,还有……”
尽远知道他接下来要说却没有说的话,“我知道你是特意去救我的。”
所以他点点头,看着赛科尔跳下去的背影轻声道一句多加小心。
尽远知道赛科尔能听见,就像如果知道结局的话,尽远一定会拦住赛科尔,不管用什么方法好言相劝也好敲晕也好还是直接绑起来也好总之绝不会让他离开自己半毫,但是——
但是他却只说了一句保重,在未来他将无数次想起赛科尔笑嘻嘻的对他说那是当然,本大爷怎么可能会受伤之类的话。于是他便无数次的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强行留下赛科尔。
那个任务赛科尔执行了很久,尽远也等了很久,这说到底也是简易的。他天生便善于守候,但在等到连舜也会偶尔问起赛科尔的近况而他却一无所知之后,他突然想起来赛科尔一脸期待的对他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去旅游?
所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寻找一个合适他们旅游的地方似乎成为了一种必须执行的任务,赛科尔怕水,那他就竭力寻找没有沙滩的地方,划拉到一半他又突然想起赛科尔喜欢异种宠物,于是他又开始圈起森林,舜沉默的看着他在地图上拉去一个又一个的地名,尽远,你和他什么时候要走?
什么时候?他说等赛科尔来了就走。舜点点头,也好,那就等赛科尔来吧,到时候记得和孤说一声。
可是尽远总觉的舜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也许不仅是舜,下午阿黄和弥幽仍在翻阅一堆一堆的信件,出人意料的是维鲁特和舜也在一旁的院子里下棋。末日之后东南两国的关系突然好的一塌糊涂,所以维鲁特在这里也不让他感到过于意外。他走过去,阿黄突然猛地一跳说你刚刚什么都没听见吧,舜微笑着死死捂住阿黄的嘴,尽远也来散心啊?维鲁特则看他一眼,尽远说不出那是什么表情,于是他说了几句客套话来寒暄。
维鲁特不动声色抿下一口茶,嗯,我听赛科尔说你泡得茶很好喝。
赛科尔,赛科尔。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找到适合旅游的地方,于是他便匆匆告辞,舜点头表示默许,小女孩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叹口气。
这么瞒着他真的好吗?阿黄挣开舜的手,经常欠揍的脸上少见的露出担忧的神色。
维鲁特却盯着自己的白手套,轻声道瞒不瞒其实都无所谓。
“毕竟他迟早都会知道的。”
舜看着面前的残局,十子丢了一个兵还剩下九子,他沉思片刻再次撤下一子。
维鲁特点头表示默许,小姑娘张嘴打了个哈欠,说哥哥我饿了。
等到舜终于有点犹豫的对尽远说我觉得你最近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的时候,尽远才从那些维尔哈伦的风俗名著中抬起头,问,殿下,我可以请一段时间的假吗?
他说出来的话让舜一时语塞。倒是另一边埋头研究棋局的维鲁特接过话茬。
你想好要去的地方了吗?
尽远点头,嗯,我找了很长时间,他应该会喜欢的。
要去多久?
一旁的舜欲言又止,被维鲁特眼神阻止之后这么问他道。
我不知道,也许会很久。
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快了,应该后天就可以走了。
不多留一会吗?
不了,赛科尔应该等不了那么久。
维鲁特抬起眼,补充道赛科尔不喜欢吃青椒。语气就像在和久别未逢的老朋友打招呼一般平和,但不知为何,尽远却听出了劝告的意味。
嗯,我记下了。
他看着舜再次问道,殿下,我可以请一段时间的假吗?
楻国的太子点点头,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临行那天,尽远握了阿黄的翅膀又拍拍弥幽的肩,叮嘱舜各种需要注意的地方,从平日什么能吃到小姑娘喜欢什么种类的鱼,让舜一度怀疑自己和尽远到底谁才是弥幽的亲哥哥。
还有,他掏出一张不算大的纸交给维鲁特。
这是我会去的地方,什么时候赛科尔来找你们的话,请让他按照这张纸上写的地方来找我。
维鲁特看着纸上的字体清秀干净,匀称的分布在让人感到舒服的地方。我会的,维鲁特说,但要是赛科尔不来找你怎么办呢?
尽远默然,他大概是从来没想过赛科尔不会和他一起去。所以他摇摇头,他不会不去的,他早就和我约好了。
是吗。舜接过纸条,那就快去吧,早去早回。
我知道了。尽远再次和众人告别,期间弥幽低声说了一句话,他没有听清,但他急于逃离——于是当时为什么不问小姑娘一遍成为了他未来的另一个心结。
他要去的地方是艾格尼萨的某个说不上名字的小镇,尤诺曾问他用不用带他去其他有名的景区转转,被他以在那里赛科尔容易找不到他为由回绝了。
这里镇民是淳朴的,多年不见外来者使他们对这个来自楻国的异乡人——尽远并没有对他们解释自己的身世——充满好奇。孩子们经常缠着他问东问西,他不讨厌这些小鬼。也许赛科尔小时候也和这些孩子们一样。但是这里的姑娘却并不见外,她们会想方设法请他去家中做客或含蓄的表示心意,又在他苦不堪言的摆明自己心有所属之后好奇的打听究竟是哪位姑娘艳福不浅。
他没有告诉其他人赛科尔的任何信息,猜成姑娘的当然属于正常逻辑。
某天他独自坐在屋里调试电台时突然想起来分别那天弥幽说的话,当时他没有听清,现在他终于敢于回忆起那句话,小姑娘说话字向来不多,那次也一样——
她说,“情不知所起,情一往而深。”
他不得不承认,就算自己再怎么否认,自己对赛科尔的确是一往情深了。
赛科尔对于尽远的确是个例外,他会在尽远看书时突然抽走那本厚厚的书,又或者时突然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企图吓他一跳,一天到晚没个正经,傻到让尽远总以为自己养了个大型哈士奇。
可是这样的例外有赛科尔就足够,他喜欢在翻书时在跳动的烛焰下收到那人笑嘻嘻的打扰,他喜欢随时随地看到影刺客突然从某片阴影里喳喳呼呼地窜出来给他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他喜欢没个正经的,没心没肺的像是永不会熄灭的火山,总是让他在叹息之外带给他阳光的,赛科尔。
他的恋人——赛科尔·路普。
“目前已经确认由恐怖分子引起的南国大爆炸阵亡者名单共三百一十九人,受伤者共六百四十七人,以下为现场报道……”
“好的主持人,现在我正在爆炸现场进行采访,从这里可以看到爆炸的威力之大以致尸体的搬运仍在进行中……”
尽远死死盯着屏幕中一闪而过的蓝发躯体,看着才是十七八的少年模样,他低垂着背对镜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双手呈摊开状好像是握着什么东西到死也不肯放开。
是巧合吧……
主持人的声音不带丝毫可以被称之为感情的色彩:“目前为止,已确认的阵亡者……其中有一具男性尸体缺失身份铭牌无法确认,年龄目测约在17岁,头发为蓝色,被发现时身穿黑色皮衣,请知情者拨打我们的电台号码与我们取得联系……
“让人感到疑惑的是,他在被发现时身上有大量类似被刀划出的伤口,肩胛处大量出血,经专家分析为枪伤,此事本台将跟踪报道……”
当赖以生存的伪装被无处不在的内疚依面为旋捅出深洞,迟来的现实便如他所愿般将自欺欺人的妄想戳出千疮百孔。悲伤将他拉入深不见底的海洋,稍一呼吸就痛入肺腑。
他闭上满是血丝的眼,把头深深的埋在双手之中。
只是巧合对吧……赛科尔……?
尽远听到从远方传来淅沥沥的水声,液体砸在地上的声音和赛科尔近在咫尺的笑声混合在一起让他无力再去分论孰对孰错。
他想,约莫是下雨了。